出品｜虎嗅科技組

作者｜余楊

編輯｜苗正卿

頭圖｜視覺中國

10月21日凌晨，馬斯克在X 發文表示推遲推出Grok百科 0.1版本（Grokipedia v0.1），并表示“我們仍需投入更多精力清除宣傳性內容。”

三天前，馬斯克信心滿滿，表示該版本雖然有許多不足，但比維基百科好得多。

雖然最終戲劇性的“放了鴿子”，但確有消息顯示，維基百科的流量正因人工智能大量流失。從4月的一份數據來看，相比于去年，維基百科的人類頁面瀏覽量下降了8個百分點。

維基百科

人工智能利用百科內容尋找答案的同時，也讓用戶遠離維基百科，在AI 的攻勢下，維基百科的危機并非個例。

前不久，OpenAI 舉辦的 DevDay 大會上，Anthropic 上臺介紹了模型上下文協議 (Model Context Protocol)。人工智能將取代“中間商”的想法聽起來非常真實：如果用戶告訴人工智能，“Alexa，給我訂個三明治”，它會在 “中間商” 平臺上搜索，三明治也出現了，那么 “中間商”可能就倒閉了。

也就是說，隨著 AI Agent的程度越來越高，一輪新的生產關系的整合也將到來，“中間商”面臨著AI 的圍剿，創業者也想從裂縫中分一杯羹。

昨晚，Zocdoc 的首席執行官 Oliver Kharraz 接受了訪談。作為一家連接患者和醫生的平臺，Zocdoc 在美國與 Uber、Airbnb、DoorDash 等公司并駕齊驅，主要的使用場景是幫助人們尋找和預約醫生。

隨著chatbot用戶習慣的形成，人們越來越多地向人工智能聊天機器人尋求醫療建議，有些建議確實有用，有些建議也非常危險。

Oliver表示，谷歌醫生是否會被人工智能醫生取代，患者將形成自己的判斷。人們會判斷哪些人工智能足夠好，可以為他們提供指導，以及哪些實際上需要人類的判斷。但是，并非所有可能的事情都真的有用。

因為人工智能的“幻覺”問題并沒有有效得到解決，患者也會自我選擇“我希望有人來判斷，因為我認為出錯的可能性太大，結果的改變也太大了”。

10月18日，關于特斯拉前任 AI 總監Andrej Karpathy的訪談也談到了這一點，特斯拉自動駕駛的困難就在于從 90% 到 99.999% 可靠性。

打個比方，英格蘭的海岸線，如果從地圖上看，一切都是可以畫出來、測量出來的。但當你放大地圖，你會發現：這里有一個小海灣，海灣里有一塊巖石，巖石里有一條裂縫，然后我深入裂縫，發現里面有微裂紋。隨著測量的深入，你會意識到：永遠也做不完。有太多事情要做。

不過，這并不是說，“中間商”可以賭 AI “還不夠強大”，就此抱殘守缺。因為Zocdoc 也可能變成三明治一樣的商品。人們可能會說，“Alexa，幫我找個醫生”，AI 可能會深入 Zocdoc 的后端，把Zocdoc 從中剔除，所有的新功能都可能被去中介化。

Oliver為此做了許多工作。

Oliver表示，Zocdoc一直在思考如何讓匹配變得更好。早在2007年，Zocdoc就使用了機器學習和其他技術來提高匹配質量。現在，Zocdoc在進一步思考如何利用人工智能，不僅要讓已經在做或已經完成的事情更高效，還要讓以前不可能實現的新事物因為人工智能的存在而成為可能。

在Oliver看來，Zocdoc 經營的是與現實世界互動的業務，有學習曲線、有各種各樣的邊緣情況，即使人工智能開始學習，他們也領先一步提供更好的體驗。以英格蘭海岸作比，他們的制圖員已經在這方面工作了20年。AI 可以加速解決各種問題的能力，從而為患者和醫生提供更加無縫的體驗。

如果將維基百科和Zocdoc相對比，可以看到，Zocdoc與復雜現實世界有著深度的咬合——它整合了醫生的日程、保險規則、患者偏好，這些是動態、私有且充滿容錯的數據。AI難以繞過這個已經織就的、不斷生長的服務網絡。

反觀維基百科，它的核心資產是靜態的、結構化的公共知識。這恰恰是AI大模型的優質“食糧”，也容易被其消化和重新包裝。這也就不難理解，馬斯克為何對維基百科高歌猛進。

也就是說，在AI 時代，維基百科最珍貴的或許不再是那些已被固化的知識，而是持續演進、自我修正的知識構建機制，這一點，可以參照小紅書對用戶分享機制的死守。這是最后、也是最牢固的陣地。

不過，Oliver認為，AI Agent的盈利模式還沒有明朗化。

就目前的邏輯來看，消費者向創建 Agent 支付訂閱費，然后代理會為人們找到最優價格。如果仔細想想，會發現所有東西都通過廣告實現了盈利，這不僅違背了互聯網的整個盈利模式，也不是人類實際的工作方式。

換句話說，蛋糕該怎么分，由誰來分，AI的生產性會得到怎樣的重塑，都還沒有答案，在這個過程中還有很多的工作可以做。

維基百科會否成為下一個諾基亞，答案并不在馬斯克手中，而在于它能否找到自己的“源頭活水”，建立起自身的不可替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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