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這一年不容易

北京時間12月24日，《連線》雜志發文稱，對于埃隆馬斯克(Elon Musk)來說，2025是糟糕透頂的一年。他因高調參與美國政治事務受到抵制，導致個人聲譽受損、特斯拉銷量大幅下滑，并且還與美國總統特朗普鬧僵。但是，馬斯克的火箭公司SpaceX發展迅猛，星鏈用戶大增。馬斯克還獲得了高達1萬億美元薪酬方案，這些都推動他的財富大幅上漲，穩坐世界首富位置。

以下是文章全文：

這年頭，馬斯克也不好當。

今年伊始，這位從商人轉型為政治操盤手的富豪，做出一個在納粹分子眼中形似“勝利萬歲”的敬禮手勢。

到了春天，活動人士頻繁聚集在馬斯克旗下汽車公司特斯拉的展廳外，抗議他插手美國聯邦政府事務以及與特朗普總統的親密關系。他們指出，馬斯克所謂的“政府效率部”(以十多年前的網絡梗命名的成本削減計劃)除了削減對外援助之外，成效寥寥。當特斯拉業績未能達到華爾街的財務預期時，他們更是拍手稱快。

5月，馬斯克在X上連發了幾條言語惡毒的帖子，徹底摧毀了他與地球上最有權勢之人、美國總統特朗普的關系。特朗普則回敬他是“脫軌的火車事故”。

特朗普與馬斯克

與此同時，特斯拉持續“失血”。美國政府效率部因華盛頓的內斗而淪為犧牲品，它如今已走向“去中心化”，早已不是那個由馬斯克一手掌控的“私人封地”的模樣。

低迷的特斯拉

從各方面來看，特斯拉這一年表現平平，談不上亮眼。隨著特朗普政府削減稅收補貼并收縮對電池和整車制造廠的支持，美國電動汽車市場陷入低迷。政府先是加征、隨后又撤回、接著再次加征的全球性關稅，令整個美國汽車行業承壓，馬斯克的公司也未能幸免。

《華爾街日報》指出，特斯拉正艱難嘗試擺脫其車輛對中國零部件的依賴。美國貿易政策的頻繁急轉，尤其是針對中國的政策變化，“讓這家汽車制造商難以制定連貫一致的定價策略”。

美國政府的政策變動還以一種極為具體的方式沖擊著特斯拉的利潤根基。多年來，美國交通部、環境保護署以及加州等政府機構，一直對未達整體環保目標的車企施以處罰。那些仍生產燃油車的制造商，可以通過向零排放汽車制造商(例如電動汽車公司)購買積分來規避部分罰款。據統計，自2014年以來，特斯拉約三分之一的利潤正來源于此類合規積分。

但是現在，特朗普政府已取消了對未達燃油經濟性標準的處罰，并明確表態希望廢除加州頗具影響力的零排放汽車計劃。法規的重大變革可能需要數年才能全面落實，但這些由馬斯克親手送入白宮的政府所帶來的政策轉向，或將給特斯拉的營收命脈造成持久性傷害。

特斯拉

雪上加霜的是，特斯拉今年的汽車銷量確實不佳。交付量持續下滑，特別是在歐洲市場。一方面，消費者對馬斯克明顯右轉的政治立場感到反感；另一方面，價格更低、質量過硬的中國電動車提供了更具吸引力的替代選擇。在中國市場，截至今年10月，特斯拉銷量同比下降了8%。

與此同時，特斯拉目前的產品線和產品戰略給人的感覺是：既顯疲態，又過于雄心勃勃。Model Y 依然是全球最暢銷的電動車，但今年早些時候的改款，似乎并未像部分投資者期待的那樣帶動銷量。飽受爭議的Cybertruck看起來更像是一場失敗：截至今年秋季，它的銷量估計約1.6萬輛，遠低于馬斯克數年前設定的25萬輛年銷目標。

馬斯克一直試圖把分析師的注意力引向特斯拉在機器人和自動駕駛方面的布局，但這兩項進展都遠沒有他此前承諾得那么快。馬斯克今年7月曾表示，到年底，美國大約一半人口都將能夠使用自動駕駛出租車服務。但到了11月底，他又發帖稱，得州奧斯汀運營的車輛數量將“大致翻倍”，這意味著特斯拉在全球范圍內投入運營的自動駕駛出租車總數大約只有60輛，距離覆蓋美國一半人口顯然還差得很遠。

世界首富更上一層樓

然而，馬斯克似乎正安然度過2025年？或者更直白地說：馬斯克也許已不是世界之王，但他依然非常有權勢。

錢并非萬能，但當對象是已知宇宙中最富有的人類時，看看賬面數字還是很有必要的。特斯拉今年確實有點掙扎，而且從歷史上看，馬斯克的大部分財富都來自這家全球市值最高的汽車制造商。這本該是個壞消息。但現在越來越清楚的是，這位特斯拉CEO旗下的其他非上市公司SpaceX、xAI、Neuralink讓他的資產組合保持了多元化，替這位準萬億富翁擋住了部分公開市場的劇烈波動。

彭博億萬富翁指數顯示，馬斯克現在的凈資產高達6470億美元，今年以來已經增加了2150億美元，遙遙領先于第二名的拉里佩奇(Larry Page)。《福布斯》富豪榜則顯示，馬斯克的財富已經達到7521億美元。

馬斯克財富達到7521億美元

那么，這個年初還是特朗普“第一兄弟”，年末卻成了政治棄兒的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答案在很大程度上是兩家公司的此消彼長：特斯拉在激流中顛簸的同時，SpaceX正將衛星送入軌道并頻頻拿下政府合同。與此同時，馬斯克在X上搖旗吶喊。他在2022年收購X時顯然買貴了，但這筆投資最終奏效。在2025年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這個平臺為全球右翼的政治與社會討論定下了基調。

SpaceX碩果累累

相比之下，SpaceX的財務狀況則更難了解。畢竟作為非上市公司，它無需公開其財務上的得失盈虧。但從外部觀察，這家公司顯然忙碌異常，似乎將一整年都投入到夯實技術根基、并明確其長期盈利藍圖的戰略布局中。

提到SpaceX，人們首先想到的是火箭，但在2025年真正搶鏡的是它的衛星互聯網服務星鏈。它讓SpaceX看起來不再像是一家“順帶做互聯網的火箭公司”，而更像是一家“癡迷火箭的互聯網服務商”。過去一年間，星鏈的部分業務已開始實現正向凈利潤。SpaceX更是在11月宣布其互聯網服務已覆蓋800萬用戶。該公司正積極拓展合作版圖，不僅與各國政府、航空公司簽約，更將觸角伸向智能手機制造商。10月，SpaceX成功發射了第一萬顆星鏈衛星，并憑借“獵鷹9號”火箭創下年度發射紀錄，既部署新衛星、更替舊設備，又持續開拓新市場。

盈利能力的增強對于SpaceX更為宏大的雄心而言無疑是利好消息，其中包括今秋已進行第11次試射的巨型“星艦”火箭。星艦的研發已耗資數十億美元，且未來仍需持續投入；但其優勢在于，這種火箭能將更重的載荷送入太空，其中就包含可能與NASA合作的載人登月任務。若進展順利，該任務或將在未來幾年內實現，最早可能是2028年。

SpaceX

說到與政府的合作，馬斯克的公司今年還成功鎖定了一系列利潤豐厚的華盛頓合約。4月，SpaceX贏得了價值59億美元、持續至2029年的美國太空軍支持合同。此前，該公司還曾獲得美國空軍1.02億美元的合同，研究其火箭在物資運輸領域的潛在應用。

盡管如此，SpaceX的前景并非一片坦途。該公司的雄心壯志耗資巨大，在資金儲備告急之前，它必須攻克極其復雜的技術難關。與此同時，SpaceX還需要在一個又一個市場中持續突破監管障礙，并可能不得不應對一批日益強勢的競爭對手，其中就包括亞馬遜的互聯網衛星服務Leo。在一些全球政客似乎隨時可能改變立場，一條帖子就能“變臉”的情況下，過度依賴政府合同來維系營收，無疑暗藏風險。

“打倒”馬斯克不易

當日歷翻篇時，這瘋狂一年的深遠影響尚難定論。馬斯克深度涉足政治是否已對其個人品牌造成持久傷害？他與特朗普忽冷忽熱的關系最終會成為助力還是負擔？他今年種種高度分裂性的舉動，以及持續沉迷網絡罵戰的行為，是否會阻斷未來的成功之路？

馬斯克現身白宮國宴

今年秋天，馬斯克再次登上全球頭條。特斯拉股東投票決定，在未來十年內向他支付最高可達1萬億美元的薪酬。這一驚人的數字背后，帶著一個沉重的星號：馬斯克必須完成一系列重達目標，才能拿到“全額獎金”，包括把特斯拉帶到8.5萬億美元市值，并使其成為自動駕駛和人形機器人領域中不可撼動的領導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即便未能完全達標，只要接近這些目標，馬斯克仍將獲得數十億美元的回報。問題在于，馬斯克能否真正兌現他口中或者說他X賬號里許下的那些豪言壯語。

與此同時，眼尖的觀察者還在11月白宮為沙特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舉行的國宴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馬斯克。至少目前看來，要讓這位世界首富長期一蹶不振，似乎并不容易。(作者/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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