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竇文雪

編輯/子夜

“三年計劃”提出兩年后，虎牙迎來了游戲相關服務收入的增長，但還是沒能扭轉業績整體表現不佳的境況。

近日，虎牙公布了2025年第二季度財報，財報顯示，公司的總收入同比微增，凈利潤下滑嚴重。

從這份財報的情況來看，昔日的“直播第一股”實現收入增長，靠的不是直播業務。

截至2025年上半年，虎牙的直播收入已經是連續16個季度錄得同比下滑，另一部分收入——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收入雖獲得了超過30%的同比增長，但在收入占比中還不到30%，很難撐起虎牙整體的成長性。

換句話說，盡管虎牙給自己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但直播業務基本盤仍是關鍵，這不僅是收入的大頭，也是外界評估虎牙價值的關鍵業務。

為了讓直播業務再度增長，虎牙近幾年也做了很多努力。比如其曾宣布接入DeepSeek-R1，在游戲賽事直播中上線AI智能體；同時，虎牙也加強了對海外業務的布局，探索海外市場。

但在競爭對手們的“夾擊”下，虎牙的突圍空間并不多，再加上大主播流失情況嚴重，目前虎牙的AI與海外業務對直播業務的提振作用都不高。

而游戲服務賽道中也有抖音和快手等平臺，相比之下，月活不高、社交屬性更低的虎牙很難擁有更大的想象空間。

主營業務情況不佳、新業務增長緩慢，虎牙的利潤也已經岌岌可危，在公司研發、銷售、營銷等各項費用都在下降的情況下還是錄得虧損，經調整的凈利潤雖然為正，但不超過5000萬元。

而虎牙在今年宣布的一項股息計劃，也在給公司的現金流造成影響。在這份剛剛發布的財報中，虎牙持有的現金及等價物、短期存款及長期存款已經縮水了超過20億元。

距離“三年計劃”的驗收只剩一年，虎牙的未來還能靠什么？

1、核心業務收入持續下滑，虎牙急需加速推進“三年計劃”

2023年5月，虎牙經歷了一場管理層大換血，騰訊系多位管理團隊成員接管虎牙核心崗位，此前擔任騰訊副總裁的林松濤出任虎牙董事長。

上任后，林松濤就提出了一個“三年計劃”，主要目標是通過提供更多與游戲相關的服務，如游戲分銷、游戲內道具銷售和游戲廣告等，來推動商業化路線圖的轉變，拓寬收入來源。

如今，三年計劃已經過去兩年，依靠騰訊這棵大樹，虎牙的游戲相關服務確實實現了不錯的增長。

今年二季度，虎牙的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業務收入為4.1億元，同比增長了34.1%。

或許是由于這部分業務的快速增長，讓虎牙的總營收實現了小幅增長，今年第二季度，虎牙實現總營收15.7億元，同比增長1.95%。

不過，游戲相關業務在總營收中的占比仍然較小，僅為26.42%，且營收的增長幅度也不及上個季度，今年第一季度，虎牙游戲相關業務營收同比增長52.1%，因此本季度該業務的表現對整體業績的提升效果有限。

因此，虎牙還是要為收入持續下滑的直播業務想辦法。

今年二季度，虎牙的直播業務營收持續收縮至11.5億元，同比下滑了6.5%。

而巔峰時期的虎牙，一度可以創造單季度超過25億元的直播收入，以2021年第二季度的數據作對照，虎牙的直播業務營收已經不及彼時的67%。

在這個季度，虎牙甚至沒有披露付費用戶的數量。

從2024年第四季度到今年第一季度，虎牙的付費用戶數從450萬減少至440萬，其用戶付費轉化率則從5.45%降至5.28%，這意味著虎牙用戶的付費能力已經在逐漸降低，且這個季度的情況可能更加不容樂觀。

主營業務增長乏力，虎牙的凈利潤也在加速下滑。

今年二季度，虎牙的凈利潤只剩下4750萬元，同比大幅下降了51%。

凈利潤下滑的另一邊，并不是因為虎牙為了轉型、吸引用戶而花費了更多成本，反而它已經在縮減支出。

今年二季度，虎牙的研發費用為1.222億元，同比減少了5.1%；銷售及市場推廣費用為5770萬元，同比下降6.5%。

虎牙在財報中解釋稱，這兩項費用的下降原因分別是人員相關費用和股權激勵費用減少、渠道推廣費用減少，但現如今，虎牙正處在大主播流失、向游戲相關業務轉型的關鍵期，縮減推廣費用或會影響C端用戶的增長。

值得注意的是，這種情況下，虎牙還要進行大手筆分紅。

繼2024年，虎牙派發累計4億元的特別現金分紅之后，今年3月，虎牙又宣布2025-2027年股息計劃，預期總派息不少于4億美元。

這或將影響虎牙的現金流狀況，今年一季度末，虎牙持有的現金及等價物、短期存款及長期存款是62.546億元，而到了第二季度末就只剩下37.66億元，縮水超過20億元。

2、AI，代替不了流失的頭部主播

虎牙主營業務的持續下滑，其根本原因還是頭部主播的流失。

作為一個直播平臺，虎牙與頭部主播是相輔相成的關系。

虎牙需要頭部主播來吸引更多用戶，刺激更多用戶付費；而月活更高、付費用戶更多的平臺也能給頭部主播帶來流量，吸引更多能創造出好內容的頭部主播與平臺簽約。

但如今綜合類直播平臺在和虎牙搶奪頭部主播資源，因此，如今虎牙的直播業務已經很難形成良性循環了。

近年來，虎牙流失了不少頭部主播，在林松濤上任前不久，戶外主播沐瑩瑩宣布轉簽抖音，據了解，沐瑩瑩是虎牙的第一位50級主播。隨后，前英雄聯盟頭部主播騷男以及“王者榮耀一哥”張大仙也相繼離開虎牙，轉投抖音。

此后的兩年間，離開的主播沒有選擇回來，其余的頭部主播也需要虎牙花費精力才能被留下。

去年12月，虎牙頭部游戲主播楚河就曾宣布停播，截至其宣布停播之前，其在虎牙上擁有超900萬粉絲。不過，隨后楚河又表示，經過長時間的交涉，目前雙方已經達成一致，重新復播。

主播流失幾乎已經成了難以改變的事實，因此虎牙迫切需要講出直播打賞之外的新故事。

虎牙選擇的新故事是AI，此前，其上線了一款AI智能體“虎小Ai”，主要應用于直播賽事中。

今年5月，虎牙在《英雄聯盟》自辦賽事“傳奇杯S3”中就用上了“虎小Ai”，這個智能體可以通過分析選手的歷史數據、英雄池和團隊適配度等，幫隊長制定選人策略、在Ban&Pick環節幫選手分析陣容優勢、在賽事解說和賽后復盤環節輸出觀點、生成關鍵瞬間的圖文和視頻切片等等。

由此可見，虎小Ai的作用仍然以輔助游戲賽事為主，智能體本身的創造屬性并不強，其只是虎牙在強化游戲相關服務轉型戰略的一環，目前很難為虎牙帶來業績上的提振。

如今，人工智能行業的關注點已經從AI軟件向AI硬件轉變，虎牙也試圖在講一個更落地的AI故事。

此前，虎牙在2025年中國國際數碼娛樂展覽會中展示了一款桌面級的智能機器人“虎牙i超體”，該產品的首發系列與iG戰隊聯名，外觀做成了各種選手的形象，有些像選手的手辦，還具備游戲策略指導和情感陪伴等功能，產品預計將在今年年內正式發布。

虎牙i超體，圖源虎牙直播官方微信公眾號

作為一款機器人，“虎牙i超體”是否真的智能還需等待正式發布后才能見分曉，但虎牙選擇將其外觀做成手辦的樣式，精致、好看才是最能吸引粉絲的賣點。

只不過，從社交平臺的反饋中可以看到，這款機器人或許也不會給虎牙帶來太多的收益，在“虎牙i超體”相關帖子下方的評論區中普遍是“建模師自己笑了幾天才交的貨”“好玩是挺好玩的，就是臉怪怪的”這樣的評論。

接連推出AI軟件和硬件的虎牙，本應處在需要花費更多研發成本的階段，而上文也有提到，在今年二季度的財報中，虎牙的研發費用卻在降低。

想要讓AI發揮更大作用，恐怕虎牙的研發投入不能省。

3、競爭加劇，虎牙還有增長空間嗎？

提出“從直播平臺到全方位游戲服務提供商”轉型方向后，虎牙的財報重點就聚焦在了游戲服務上。

在今年的二季報中，虎牙除了在報告中提及了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及其他收入的大幅增長、業務流水構成超過40%等，還提到了公司建立電競體系的一系列動作，比如廣泛覆蓋了頂級版權賽事、擴展多品類自制內容等等。

但抖音和快手作為更綜合性的平臺，此前已經多次拿下世界杯、奧運會等國際體育賽事的直播版權，因此在獲取電競賽事的直播版權和舉辦賽事方面，抖音和快手具備較大競爭力。

比如去年1月，和平精英電競官方宣布與抖音達成全年賽事版權合作協議，抖音還與無畏契約合作推出了賽事“抖瓦杯”；快手也拿到過KPL王者榮耀職業聯賽、PEL和平精英職業聯賽、穿越火線職業聯賽、QQ飛車手游職業聯賽等頭部賽事版權，也舉辦過KEI快手國際邀請賽。

游戲確實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市場，背靠騰訊、手握不少游戲主播的虎牙決定選擇游戲相關業務為突破口，這無可厚非。

但虎牙能拿到的份額并不多。根據中國音像與數字出版協會發布的報告，2024年，國內游戲市場實際銷售收入為3257.83億元，同比增長了7.53%。

而去年虎牙來自游戲相關服務、廣告和其他業務的收入為13.3億元，在龐大的市場中只占了不到0.5%。

除了向游戲服務商轉型外，出海可能也是虎牙可以抓住的另一根救命稻草。虎牙在今年二季度的財報中表示，公司的海外業務總月活已經達到數千萬量級。

另據證券時報的報道，截至今年7月初，虎牙旗下的海外產品矩陣已經擁有超過千萬的忠實用戶，簽約主播數過萬，合作的直連頭部KOL超三千，在Facebook、Discord等平臺的私域粉絲用戶超百萬。

在B端方面，虎牙合作的海外發行游戲已經超過百款，公司還提供海外游戲分發、營銷、變現等相關業務。

盡管如此，虎牙在海外的發展面臨挑戰。

虎牙在海外發展最好的平臺Nimo TV，在Streams Charts發布的2025一季度直播平臺觀察報告中，被列為了“觀看時間跌幅要大得多”的平臺之一。報告稱，2025年第一季度，Nimo TV的觀看時長從六個月前的超過2.69億小時，下降到了只有2.04億小時。

報告還認為，Nimo TV上的內容種類仍然有限，大多數頂級主播都專注于GTA V或英雄聯盟，頂級主播名單也幾乎沒有變化。

目前，尚未查詢到該機構發布了第二季度的報告，但單從月活數據來看，虎牙在海外的發展還不能算成功。

綜合來看，無論是在海外面臨的突圍難度，還是在國內紅海中面臨的轉型難度，對虎牙來說不小，虎牙需要盡快拿出更好的業績證明自己還具備想象力。